振华中学 崔琳 指导教师 胡秋芬
奶奶的爱,朴实醇厚,流淌在细微处,滋润我心田。
因为学业忙,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看奶奶了,十一假期总算抽出半天时间。坐公交车到老家已是中午,奶奶早已准备好饭菜。不出意外,又有卤鸡腿和红烧排骨,我不禁皱了皱眉头。
奶奶看我不动筷,急切地问:“怎么?不好吃吗?是不是奶奶手艺退步了?”我的奶奶啊,宁愿怀疑自己的手艺退步,也不愿相信是我吃腻了。我抬头望着奶奶期盼的眼睛,终是不忍:“奶奶,这两样下次就别做了,怪麻烦的。”奶奶的眉头舒展开,挑了块肥嫩多汁的大排骨夹到我碗里:“这麻烦啥?我孙爱吃就行了。”看我啃起排骨,奶奶满足地嗔怪:“你小时候老吃不够,天天吵着让我做,你忘啦?”这句话让我不由回想起儿时的情景——那时只要吃到好吃的,我总会跟奶奶说:“奶奶这个好吃,我明天还要吃,后天也要吃!”所以只要是我爱吃的,奶奶便会一直做,日复一日。
想到这儿,我不禁有些愧疚——说好吃的是我,吃腻了的也是我。可奶奶的心意却始终没变。
拿起筷子,闷头吃饭,却发现奶奶碗里没有鸡腿排骨,而是一些看不出样的东西。“奶奶,你吃的什么?”“大杂烩,喷香来!”奶奶享受地说。
嚯!那哪是什么“大杂烩”呀?分明是头天剩的扁豆混着今早没吃完的烂面条,加了点菜汤罢了。我给奶奶也夹了个鸡腿:“奶奶,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,你也吃……”“我不吃。”奶奶护着她的碗,又把鸡腿夹回我碗里,“吃不了的下午捎回去吃。上学不容易,看你瘦的,得多补补……”听着奶奶絮絮叨叨地关怀,我心里五味杂陈,口中的饭菜变得难以下咽。
该回城了,奶奶一直把我送到公交车站。等车间隙,奶奶把装着鸡腿和排骨的塑料袋塞到我手中。又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编包。打开,三百五十元露在眼前。那是奶奶这个周早出晚归帮人摘辣椒挣的钱。奶奶抽出那三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塞到我的衣袋里。“我有钱!”我用发颤的声音对奶奶说,手忙脚乱地想抽出手来把这钱还给奶奶。“你有是你的,我愿意给,你就拿着!”奶奶假装虎着脸,把钱掖得更深些,替我整理好衣袋。“在车上警醒些,回去买本子买书……”衣兜里的三张纸币,沉甸甸的,带着奶奶爱的温度。
车开走了,奶奶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,泪眼朦胧中她吃“大杂烩”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。